朝花夕拾杯中酒

庭前黄叶依旧,故人渐已白头。落花若随流水意,酌酒夜光相授。花前拈花花虽瘦,月下留月月更愁。凭栏独自等候,伊人知否?

五六岁的时候,妈妈经常会带我去她的厂里。这是一排坐落在马路边上的平房,办公室里只有两张写字台和几把椅子,庭前有一株很大的树,一到夏天,就会掉下米粒大小的果粒。有位20岁出头的叔叔常常会逗我玩,他还会变“魔术”。把庭前捡到的果粒放在一个玻璃杯中,再在玻璃杯中装满水,用一张纸片盖住杯口,把杯子倒过来,水居然不会流出来。对于幼小的我说这是多么神奇的一瞬间,以致20年后的我还依稀记得。今年寒假,妈妈说又遇到那个叔叔了,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了,现在他在一个村子里从事养殖业。回想这么多年的光阴,就在弹指间,周围的变化让人都来不及好好回味。那些白墙红瓦早已不在,那棵大树也早已消亡。20年,让儿童成长为青年,让青年变成了中年,让一个人从对成人世界自由自在生活的憧憬,变成了对孩提时代无忧无虑生活的怀念。不敢想象20年后,父母老去的模样。到了那个时候,也许再也不能在冬季清晨醒来时,让妈妈坐在床边谈心;也许再也不能在夏天慵懒的午后,和爸爸一起健身;也许再也不能在除夕上午,亲手给大门换上新的对联……也许到了那个时候,也只能感叹:寄蜉蝣于天地,渺沧海之一粟。

进入大学的第一个生日,好友送给我一对情侣杯,说是等我有了女朋友,可以把其中的一个送给她。我把它放在寝室的桌子上。每次放假回到学校后,我都会擦去上面的灰尘。直到大学毕业的时候,这对礼物依然没有拆封。离开学校的时候,行李太多不方便带走,就把它留在了寝室。不知道丢弃了这对杯子,意味着丢弃了长久以来的束缚,还是意味着永久丢弃了打开那道大门的钥匙?

一个很小的塑料杯子,还不到拳头那么大。装满水,在灯光下显现出晶莹剔透的感觉。对我来说,它除了装饰可能再没其他用途。这是一位朋友送给我的,有一段时间我们联系甚密。可是后来,就像她突然走进我的生活那样,她又突然的消失了,甚至音信全无。毕业离校时,不知道什么原因,我莫名其妙的把那杯子留在了寝室。于是,我把它弄丢了,这辈子再也找不回来了。

大三时买的一个陶瓷杯子,我一直用到现在。还有一个调羹,虽然两者不是来自同一包装,但是却配合的天衣无缝。从寝室生活到外出实习,从毕业暑假回家到北漂求学,它一直都在我的身边。无论是淡而无味的开水,还是热而新鲜的牛奶,我们都一起品尝。虽然也有很多次苦涩的咖啡,但是相信有一天,我一定会泡上一杯甜甜的蜂蜜。